粉饰太平终究会原形毕露：誉存其伪（止018）

《止学》辨篇第四 总第018 誉存其伪

【原文】

誉存其伪，谄（chǎn）者以誉欺人。

名不由己，明者言不自赞。

贪巧之功，天不佑也。

【译文】

名誉多名不符实，但谄媚者会用名誉吹捧、谬赞当事人。

名誉得来多不由自主，清醒的人（良知光明的人）不会拿名誉说事，自吹自擂。

做取巧贪功的事儿，老天是不会保佑的（会遭报应的）。

【点评】

前章【好誉多辱（017）】发出后，有朋友对我将名誉和名声分开不大理解，认为名声与德行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切。可能是认为标题“名声是检验德行的唯一标准”下得太彻底的原因，认为很多有德行的人没有名声，有名声的人又没有德行；坏名声的人德行好，好名声的人德行坏。这与我的解读是否有冲突呢？

当然不冲突！

名声是德行在百姓心中留下的印迹。在乎名声的人会严于律己，不会在意名誉，因为名誉是外来的。比如古时候朝廷的封赏，还可以是世袭；也会有贬谪，撤销夺回之前所有的封赏和待遇，甚至抄家灭族。但好人终会被历史铭记，被人们赞颂！所以，即便被抄家灭族，仍然被百姓铭记，而且时间越久，人们越会纪念，越会赞扬。这就是名声，死而不朽！名誉，则不过是一块匾牌，也可能是在上者的糊涂，有时候甚至是好事者的言不由衷，被利用和陷害而得来不恰当的名誉也有可能。

总之，名誉是不由己的，而名声则是自己的。如果一个人以在生的名誉为宝，而不在乎自己身后的名声，那就是本末倒置，外本内末了！人都应该以名声为贵，所以《大学》讲“壹是皆以修身为本”，名声就是自己“亲民”之后“明德”是否光明（是否明明德）的校验。

那么，“有德行的人没有名声，有名声的人又没有德行；坏名声的人德行好，好名声的人德行坏”如何解释？

先来看“有德行的人没有名声”，一个有德行的人，他们害怕的是自己会有坏的名声，他们爱惜自己的名声就像鸟儿在乎自己羽毛一样，所以，他们并不在乎有没有名声，但他们在乎名声是好还是坏，绝不希望有一丁点坏的名声。

名声有多大，是0还是1，还是100。名声只要是好的，多寡不重要，分量则取决于事功和时机。有人一生功勋卓著，比如爱因斯坦、钱学森，有人一生默默无闻，比如地下党和无数的革命先烈，但都不妨碍他们做个有德行的人。

其次来看“有名声的人又没有德行”，这里的名声必是坏名声。如果是“好名声的人德行坏”的好名声，那么可能存在被人修饰和篡改的事实。粉饰太平终究会原形毕露，被揭穿的时候，也就是遗臭万年的盖子被揭开，而之前所有的掩盖只是在加速腐化的发酵，只会让臭的更臭。

再看“坏名声的人德行好”，如果一个人真的“德行好”，那就要看坏名声是怎么来的。毁誉是外在的，而舆论总是会被引导。在不明真相的人们面前，很多好人都被当成大坏蛋，这个场景对于今天的80后、90后可能是陌生的，但若是70后，或者50后、60后来说，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。当一个社会处在颠倒黑白、不分是非的状态，好人就是“坏人“，而坏人则是“好人”。但，这一切都会过去。当雨过天晴，艳阳高照，泥泞里的水份终将蒸发，坚硬的路面就会出现。

我们要坚信善良的力量，所以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；我们要相信真理的绝对存在，所以要相信时间会还原一切；相信所有心虚的掩饰都无法遮挡热烈的真相，就像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。

最后，回到今天的文本。

名誉大多名不符实，所谓“誉存其伪”，“伪”即是人为，也就是说已偏离事实，存在水分。而人多喜欢听美言赞誉、欢声笑语，所以，谄媚的人就会用名誉去“欺人”。当然，大部分时候，二者是各取所需。谄媚者有所图，被吹捧者也得此不真实的欢心。

名誉大多不由自主，走到那个位置，自然会有那个名份。无论自己的能力和功绩是否匹配，那个名份都存在，被加载的名誉也就随之而来。

既然名誉是不由自主的，那么清醒的人不会太把名誉当回事。倘若拿“存其伪”“不由己”的名誉说事，自吹自擂，那么，就危险了！为什么呢？因为这是一种“贪巧之功”，也即是前章讲到的贪天功、“窃功者”，这种自吹自擂的行为是悖道的，所“天不佑也”。

“天不佑”的说法作者还是笔下留情的，我认为言下之意就是会遭报应的。水分越大，被捧的越高，自吹的越厉害，报应就会越大。不是不报，日子未到，谁说未到？只是你不知道！